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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4/03/0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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遺恨福島 日本核災難復原
晚冬的日本東北仍是白雪片片的北國景色。從福島縣首府福島市前往核災管制區雙葉町,沿途是美麗的原始森林,若不是手中的輻射偵測器不時嗶嗶作響,一般人可能會忘記這裡是福島核災受創最重之處。

日本福島核災爆發滿三年,「福島復興」是福島縣內最常見的標語,但福島居民石田政幸說:「福島會復興,但沒辦法復原」。

福島核災三年,但重災區雙葉町街道仍如死城。 記者陳再興/福島攝影
/magimages/1/PHOTO/1034/1034/1084.jpg ${TITLE}$ 記者陳再興/福島攝影 ${MD_SEQ_NO}$ 福島核災三年,但重災區雙葉町街道仍如死城。 記者陳再興/福島攝影

除不掉的傷… 祖墳也遷了

在福島核災後,日本展開史上最大規模的除染(清除輻射汙染)工程,校園、公園內的土壤被剷起,換上沒有汙染的土;除染工程人員挨家挨戶清洗房屋。日本希望在二○一六年左右完成這項浩大工程。

石田政幸卻對除染效果大表質疑,「除染完畢,一片樹葉從樹梢飄落,(輻射量)又上升了。」

記者持輻射偵測儀器測量,在福島核災管制區內的主要幹道附近,雖然偵測到的輻射劑量在每小時零點二微西弗左右,低於官方的每小時零點二三微西弗標準,但轉往較郊區的樹林內,輻射劑量立刻增加到每小時零點四微西弗。

在福島核災後發生兩年多後,石田政幸一家人才獲准探視他們在雙葉町的老家,但這距離真正的「返家」,還有遙遠的距離。

雙葉町面積五十一平方公里,約是五個台北市大安區大小,緊鄰著發生核災的福島一廠,是受福島核災影響最深之處。到去年底為止,仍有高達百分之九十六的町面積被列為「歸還困難區域」,禁止居民返家。

福島災民石田政宏喜久子回到管制區內的家族墳墓整理環境。 記者陳再興/攝影
/magimages/1/PHOTO/1034/1034/1151.jpg ${TITLE}$ 記者陳再興/攝影 ${MD_SEQ_NO}$ 福島災民石田政宏喜久子回到管制區內的家族墳墓整理環境。 記者陳再興/攝影

石田政幸的母親石田喜久子帶著記者來到石田家祖墳前,因三一一地震損毀的墓碑,迄今無法修復。石田喜久子指著一旁同樣頹圮的墓碑說:「這家人已把祖墳遷往鹿兒島,不會再回來了。」

同樣緊鄰福島一廠的富岡町,空城蕭條的景象與雙葉町毫無分別。

當地一座知名寺廟寶鏡寺已人去樓空,因擔心竊賊,住持把鍍金的神像一起帶走。退休教師佐藤三男說,「連神明都走了,人要回來就更難了。」

帶不走的鞋… 甲子園夢碎

福島縣立雙葉高等學校的操場上,在福島核災三年後,輻射量仍高達每小時一點四微西弗。

雙葉高校是福島有名的棒球名校,曾兩度打入日本全國甲子園大賽,校園中的棒球場計分版上,還寫著「二○一一(距春季甲子園大賽)四十二天、(距夏季甲子園大賽)一百廿四天」。

雙葉高校載送棒球選手的遊覽車還停在廢棄的校園內,球場旁的鞋櫃中還擺放著選手來不及帶走的釘鞋,雙葉高校的甲子園夢,還要很多年才能重現。

福島核災後,包括雙葉高校在內的眾多境內中小學,紛紛遷往外地,或是與其他學校共用校園,或者是棲身在臨時搭建的組合屋內,由於不少校園汙染嚴重,未來要原地辦學的機會幾乎等於零。

回不去的家… 二萬人流浪

福島富岡町街上美容店掛鐘,停留在三年前三一一地震當天的二點四十六分。 特派記者陳再興/日本攝影
/magimages/1/PHOTO/1034/1034/1152.jpg ${TITLE}$ 特派記者陳再興/日本攝影 ${MD_SEQ_NO}$ 福島富岡町街上美容店掛鐘,停留在三年前三一一地震當天的二點四十六分。 特派記者陳再興/日本攝影

包含雙葉町、富岡町等十一個核災管制區域,目前還有超過二萬人在外地避難。日本官方承認,部分受輻射汙染的區域,恐永遠無法讓居民返鄉。

東京電力副社長石崎芳行在三一一地震爆發時擔任福島二廠廠長,現在兼任東電福島復興本社最高主管,肩負福島核災善後與復原重任。

石崎芳行指出,福島除染目標希望在二○二○年前完成,「很遺憾有部分居民可能無法回來。」

福島災民無法返鄉,除受限於除染進度外,除染工作累積的龐大廢棄物,目前仍堆放在福島縣內,未來日本政府將在福島縣內興建中間儲存場收存這些廢棄物,而這些儲存場址附近,未來都無法讓民眾居住。

吉澤正巳是福島縣浪江町一座牧場的管理員,福島核災後,吉澤正巳不忍牧場飼養的福島和牛餓死,成立「希望的牧場」,在輻射威脅下,繼續在當地照顧牛隻。

殘存的牛還吃著輻射汙染的糧草。 記者陳再興/福島攝影
/magimages/1/PHOTO/1034/1034/1085.jpg ${TITLE}$ 記者陳再興/福島攝影 ${MD_SEQ_NO}$ 殘存的牛還吃著輻射汙染的糧草。 記者陳再興/福島攝影

由於缺乏經費,「希望的牧場」內的牛隻,吃的是受輻射汙染的糧草。吉澤正巳說,「我已六十歲,就算受輻射影響,應該可以再活廿多年,我會照顧這些牛隻到死為止」。

吉澤正巳指著「希望的牧場」內東電豎立的電塔說,在福島發的電,透過這些電塔送往東京,但福島核災的代價,卻由當地人承擔。

吉澤正巳去年周周從福島開著反核宣傳車,跋涉三百里到東京街頭演講,去年共在東京演講七十一次,「我要讓東京人知道,福島有那麼多被遺棄的村莊、被遺棄的牛,只是因為你們要用便宜的電。」

「希望的牧場」內的廢棄水塔上用噴漆寫著大大的「三一二、無念」,描述災民對三一二爆發的福島核災有多麼的悔恨與不甘心。

這個悔恨,就像看不見卻令人聞之色變的輻射汙染一樣,還要伴隨日本很長的時光。福島核災的代價,日本得用好幾個世代,才能還清。

【2014/03/09】